次日早朝。

    殿内分两排跪满了人,太子和户部尚书趴跪中间,广仁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,脸色难看至极。

    以前遇到事情时,他总喜欢沉默的审视别人,但此刻的他神情愤然,胸口剧烈的起伏。

    刚发了一通脾气,低下的人个个都低垂着脑袋,深怕触了他的霉头。

    半晌过后,广仁帝长出一口气,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,扫视一圈,随后把目光落在了杜莫骞身上。

    “老四,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?”

    突然被点名,杜莫骞急忙出列回话,“回父皇的话,儿臣自幼不会打理对朝廷之事,太子身为储君,如何处置自然该由父皇定论,儿臣不敢妄言。”

    说辞中规中矩,广仁帝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生气,今日御花园的梅花又开了,那是他跟丽妃相遇的季节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他总会想起她,也顺带着想起他们的儿子。

    目光一扫,瞥到一旁的杜莫铭,想到一直以来丽妃对他的疼爱,连带着看他也顺眼不少,第一次主动问他的意见。

    “回父皇的话,户部掌管国库,理应端正己身,如今出现纰漏,理当交由大理寺卿严查。”杜莫铭表现得很平静,声音铿锵有力,却只字不提如何处置太子。

    广仁帝眼神微眯,审视的目光在杜莫铭身上来回穿梭,大理寺卿都是他的人,要如何处置太子,不还是他说了算吗?

    他一直以为户部的事是有人在针对太子,难道不是?

    “启禀父皇,礼部报上去的开春祭祖用品在恒河发生沉船,儿臣肯定父皇批准尽快再采购一批。”礼部是杜莫铭在管,这事由他提出来,也算是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第一次听说朝廷要的东西发生沉船,广仁帝刚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下去,“这是怎么回事?!”

    杜莫铭立即跪下回话,“回父皇的话,儿臣已安排人手下去查探,说是漕帮的船年久失修,遇上恒河急流导致船舱受损,来不及抢救。”

    “年久失修?”广仁帝凝神喃呢,朝廷的货船年久失修,这绝对不可能,除非有人想要趁机捞银子?

    想到这个可能,广仁帝望向杜莫铭的目光就带上了深意,礼部都是杜莫铭的人,若他当真有心不是不能动手脚。

    “祭祖不能耽搁,马上安排人办。”广仁帝目光沉了沉,接着说道:“漕帮胆敢给朝廷用年久失修的货船,这事必须给朕严查!朕到想看看,是谁胆子这么大!”